绯澈神宸

五悠洁癖左右完全固定

《Being Towards Death》(下)

原谅我拖了这么久……(

OOC

终于写完了,最后这一部分字数1W3,很多废话。


《Being Towards Death》(下)


         这问题绝不是毫无缘由出现的。被假设死了的主角安安静静待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沉思。奇犽垂着眼帘,把少得可怜的线索凑在一起,试图串联起来找出隐藏的关键点。

         “嗯?——奇犽不会的。”十六岁的黑发少年直视着银发男人,遮掩在阳光里的脸庞被晒出一点健康的红晕。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毫不迟疑。

         “奇犽不会的,也不可以。”他重复了一次,眼瞳里仿佛融化着蜜糖色的漩涡,不容辩驳地盯上了挂着浅笑的男人。“奇犽才是,为什么要笑呢,你明明一点也不想笑,那就不要强迫自己笑呀,”他想了想,难得地从匮乏的词库里找出了恰当的词,继续补充道。“而且凯特也跟我说过:本能是没有办法忍耐住的——我想,表情……情绪也是属于这一种,是藏不住的。”

         这是会说出来的答案。

         他还是看得这样清,可是。

         可是。

         为什么呢。

         男人收起了唇角支离破碎的笑意,浅浅的阴霾聚拢在他的眼底。肯定是酒精的原因,他有点懊恼地把错误归咎于先前灌下去的那瓶无辜的威士忌——原本没想问出口的。他稍稍移开一点目光,避开直射而来熟悉又陌生的视线,没有回应对方。

         看来无论哪个世界,这都是你与生俱来的本能,“”会无限接近于“你”,不会有多少变化。而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之处。他沉默地想着,缓缓站起身,衣料摩擦间发出细微的声响,像簌簌撒落的砂砾。

         “是我酒喝多了……说了些胡话,不要在意。走吧,我也差不多了,你们不是还有没做完的事么。”男人扯一扯衣领,压平一些本就不存在的皱褶,简练地披上西装外套,边扣上袖扣,边对少年们示意。

         “……酒?”小杰嘀咕了一句,想起了正事。“啊,对了,帮旋律送信。”他从背包夹层里摸出一个信封。银发男人转移话题的方式太过生硬,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却没有追问。黑发少年扭过身和同龄的友人示意一下,小跑着钻进不远处的商店里问路。后者回过神,抓起小杰放在长椅上的背包,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走在前面的男人。

         奇犽目光幽幽锁定在那家店的门口,门帘正被小杰进店带起的气流牵动着肆意摇晃着。他深吸一口气,把声音放得很小:“……直到刚才我都在想,为什么只有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什么是你要找的东西,为什么你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杰——你是不是……?”

         奇犽顿住了,结论在他的舌尖打了几个滚,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唔,算是吧。”便利店玻璃上贴着的五颜六色的促销折扣海报阻断了视线,他只能看到小杰标志性立起的黑发在被海报分割出的空隙后显出的柜台边微微晃动。沉默半晌,男人茫然地从口袋里翻出烟盒,犹豫了一下,又塞了回去。“有人劝过我说:人类之所以会痛苦,是因为在不断追求错误的东西,只要放下就行了——哈,说得倒很简单。”

         “所以你没能……是吗。”

         “是啊……所以说很失败。”小杰从店里钻出来,应该是问好了路,远远地喊着让他们过去。男人瞥见银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冷静地迈开步伐往前走。“想说‘求而不得’是吗?这可就错了,连初始条件‘求’都没有,哪里来的‘得’呢。”

         银发少年站在原地,没有出声,脸上带着一点无措的迷惑,不知是为了银发男人,还是为了自己。对方走出几步,没有感受到后者跟上的脚步,于是扭过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嘲笑:“这你也信了?”

         “?!”

         “狡猾哦,你们又在偷偷说什么?”小杰小跑过银发男人身边,瞄了对方一眼,卷起一阵气流。他向奇犽伸出手,接过挚友手里的背包。

         “他以为我死了,”男人英俊的脸上挂着孩子气般的幸灾乐祸的笑,却并不显得突兀。“我来这边完全是意外——不过是和我那位吵了一架罢了,就和杰说的一样,我回去还要求婚呢。”

         “……变化系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奇犽控制着表情,缓缓磨着牙,毫不客气地大开地图炮,努力压抑着和对方互殴一顿的冲动。他竟然会产生惋惜的情绪,真是丢死人了。他怒瞪男人一眼,抓着小杰的手腕,气冲冲往前走。

         “可是奇犽你也是变化系的呀,奇犽又不坏。”黑发少年调整步伐和速度跟上对方,由着奇犽牵着自己,和对方并肩走着,一本正经地反驳。

         “……吵死了,先去吃饭,晚点再送信也不迟。”

         “诶……”

         银发的男人眯起眼,对着水洗过的透蓝天空短暂地发一阵呆,继而迈开步伐,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专注而沉默地看着他们为先吃饭还是先送信这种小事争辩不休,浅淡的笑意掠过阴霾重重的眼底,很快又消失了。

         只是个玩笑而已。

 

         “花店?”奇犽和小杰面面相觑。黑发少年捏着信封,再次比对门牌号和信封上的地址,确认无误后走进了店里。挂在门上的冰纹薄瓷半透明紫色的风铃摇晃着,奏出断断续续悦耳的轻微单音。

         就是一家普通的花店。奇犽四处打量一阵,门外支着数个白色花架,爬藤植物的翠色层层叠叠地萦绕在上面,叶片下的苍色阴影里偶尔藏着尚未成熟珠串一样的小果子。旁边按类别插着各种各样新鲜的花枝,花盆从店内密密麻麻一直摆到门外。或重或淡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混合着午后三点的温暖阳光,浓郁得让人有些晕眩。鹅黄火红绀青等数不清的色彩被碧色的枝叶捧着堆簇在一起,活像笔触肆意泼洒的油画。

         奇犽没理会和他一起等在外面的男人,他已经切身体会过这人的恶劣之处。对方有些恍惚地盯着花束们沉思一阵,破天荒开了口,丝毫不在意少年的态度:“如果要你送他一束花,你会挑哪种?”

         “……凭什么要告诉你,”奇犽嘀咕着,瞥见店里有个人跟在小杰身后走出店门,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向日葵吧。”

         果然一样呢。

         “噢……理由?”

         “废话真多……我就是这样想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和小杰比较像吧。”少年不耐烦地压低声音补充一句。“圆的,金的。”

         和向日葵相像的是他吗,难道不是比较符合我们?

         男人半讽刺半了然地轻笑一声,眯起眼睛,偏斜的阳光打在睫毛上微微透明,反射着鎏金的光泽。

         “时间可不会等你,”他低低感慨了一句,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仗着年轻……哈,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去喜欢另一个人了。不可能为了让期望永久保存,而一直不去拆礼物。”

         道理这么容易说出口,要做到却那么难。

         奇犽没有回答。小杰和后面那个女人——看来就是旋律的朋友、花店的老板——已经走得很近了。男人也适时闭了嘴,显然是不打算让小杰知晓他们的谈话内容。

         “……花,刚好,他等下要去求婚呢!”

         小杰雀跃的声音飘过来,他指指银发男人,扭头对店主道:“是这个人。”

         花店店主脸上浮起一个微笑,她向男人示意:“您好,是您要买花去求婚吗?”

         男人僵硬了半秒钟,下意识看了看手上的指环,关节上的青紫勒痕很是扎眼,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先祝您求婚成功啦,一般来说,都是买玫瑰的,不过用百合的也有,看个人喜好吧。”店主就近从花架上抽了只红玫瑰,拆掉上面裹着的白色塑料网兜,让花苞呈现微微绽开的姿态,递到男人面前展示,“既然你们帮我带来了信,就给你们打个八折好了,买够50支还可以多优惠一些哦。”

         男人没有接话,他看着小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黑发少年注意到他的目光,从一旁拎了只白玫瑰也递过来,纯白的花瓣上被阳光映出本身的纹理,泛着淡淡的金:“怎么啦?奇犽是想要白色的吗?”

         “……没什么。红的吧,红玫瑰是爱情的象征呢,”男人很坦然地笑了一笑,摇摇头。“——99支,那小子付钱。”

         “……谢、谢谢惠顾,请稍等一会儿,数量有点多啊,要包起来吗?爱心的形状还是圆形呢?”

         “随便,快一点就好,刺可以不用去掉。”

         奇犽边嘀咕着我可没答应给你付钱边不情愿地跟着老板进店刷卡买单——看起来这个不速之客终于要滚了,就当这是他灌的那些心灵鸡汤的酬金好了——虽然贵了点。

         黑发少年小心地把手上那支白玫瑰放了回去,他摸摸触感粗糙锯齿边的叶子:“奇犽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呢……”小杰抬起目光,阳光只照耀到银发男人的身体半侧,另一半沉没在灰冷的阴影里。“是不想去求婚吗?”

         男人瘦削挺直的身影微微晃动几下。他站在明晴和阴翳之中,温暖的阳光模糊了他冷峻的棱角,影子被拉的很长。

“怎么可能不想呢,”他低头看着小杰,语气微妙而不可捉摸,“你想知道我要去和谁求婚吗?”

         “不用啦,”小杰想了想,摇摇头,认认真真回答。“我知道是谁啊。”

         男人怔了一会儿,他的脊背依然绷紧,恍惚间却令人产生那身影是在夕阳下融化崩塌的冰雪一般的错觉。“啊……是吗,你已经知道了啊。”

         那肯定也是知道的。

         那么,为什么呢。

         小杰嗯了一声,他莫名觉得有些难过,单纯的一声回应显得有些敷衍。这位毫无恋爱经验的少年试图讲点道理安慰面前的男人:“没关系的,吵架……都会有的啊,米特阿姨也说过,不吵架的情侣是不存在的嘛。好好说清楚的话,不管过多久都不会迟的,我……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边说着边瞥见店门口慢吞吞走出来一个人,一大捧花挡住了他的脸,隐约露出几撮翘起的银发。小杰止住话语,跑过去迎上,和对方交谈了几句又钻进店里。

         奇犽不情愿地走过来,把巨大的花束往男人那边丢过去,对方早有预料地轻松接住。包在花束外面的粉色印着满天星样式的玻璃纸发出簌簌的刺耳响声。花束很重,男人把它放在臂弯里抱着。

         “……你不会又和杰说了什么有的没的吧?”

         “你觉得呢?——赶早不赶晚,这句话可不是诓人的。”

         赶早不如赶巧。奇犽在内心翻个白眼,很习惯这种前后句毫无因果逻辑关系的对话,并不接对方的话茬。不出多久,小杰又穿过重重的花架跑了出来,手里托着什么东西,分别递给了他们两。

         是薄薄的一块松木牌子,顶端打了孔,用棕红的麻线穿着,木牌表面上粗糙地刻着铃兰低垂着花朵的姿态,用浅浅的白色和绿色颜料涂了,还上了一层光油以便保存。

         “老板说照顾了她店里的生意还带了信,这护身符当作礼物送给我们的。”

         “就这木头……”奇犽睨一眼那护身符,有点嫌弃地小声嘀咕着,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它揣进了裤兜。

         “真是不好意思呀,只有这些拿不出手的小玩意,店里只剩下这两块了,你们有三个人,那就再让你们挑盆花带走吧。”女店主拿着喷壶走出来浇水,微笑里带着歉意。

         银发男人怀里抱着一捧火一样热烈绽放的花束,单手把玩了几下做工古朴的护身符,拇指抚过不平的表面,笑了一笑,抬手丢回给小杰。“杰,接好了。”

         “——诶?!”

         “你留着,我用不着,”男人扬扬下巴,瘦削的下颚线条被斜阳拉出利落的阴影线条打在花束上,他止住了要推却的小杰,解释道。“你送给我了,这就是我的东西,现在我送给你。而且,你需要这个。另外也不用一盆花了,给我拿一支郁金香吧,要紫色的。”

         店主点点头,很爽快地去取花了。男人垂着目光看小杰把护身符放进背包的暗层里,伸手到沉重的花束中心,小心地把花茎上的刺往反方向掰下去,折了一只红玫瑰出来。男人捏住花梗,往小杰的方向丢去。花朵撞在小杰的鼻尖轻轻弹了一下,掉进他的怀里。黑发少年还没背上他的包,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疑惑地看向他。

         “这是……利息,”男人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他放慢语速,挑选着用词。“你请我吃了两顿饭。”

         付钱的是我好吗。奇犽有点高兴又忍不住出离地愤怒起来,他又一次越过小杰的头顶,往对方那边唰唰地丢眼刀。

         这倒也说得通。小杰半知半觉地点点头,摸出一条短鱼线把玫瑰绑在他上衣的拉链锁扣上。花朵比较重,头朝下倒立着悬挂在他拉链扣上,暴露出花萼处细细的绒毛,被绿色的外套衬着,更不显眼了。

         店主回来,交给男人要求的花朵后又匆匆忙忙回店里接电话去了。他道了谢,接过那支花苞还未完全展开的郁金香,比了比位置,径直放进花束的中心位置——他折给小杰了一朵玫瑰,恰好多出来一个空位可以放进去。

         一点幽紫被赤红包围着,真不算多好看的配色。有水珠挂在绽开的花瓣之上,被斜斜的阳光一盖,像是坠落的星子。男人收紧了手指,花梗上没有去掉的刺隔着玻璃纸陷进他的皮肤。

 

         起风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抬起目光,他背对着落日,面孔和视线湮没在阴影里。小杰调整好了背包带子,风吹动他挂在拉链上的红玫瑰大幅度地摇摆起来。男人取下了帽子,被压歪的银发滑稽地翘起一撮在风里摇晃。他又看了看黑发少年,对方稚气未脱的脸迎着余晖散发出一种富有生气的活力。他抿一抿唇,松开了手,帽子顺着风的助力跌进一旁银发少年的怀里。

         “是时候了。”小杰听见他说,声音放得很轻。

         风力变大了,天空依旧蓝到发白。男人调整怀里抱着的花束的角度,用身体挡住从身后吹来的狂风,避免那些脆弱的花朵受到伤害。“该回去了。”他低沉微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几乎沉溺在风中。

风太大了,小杰睁不开眼睛,他本能地抬起手挡在脸前,试图阻挡一些来自气流的压力。

         过了短暂的几秒,黑发少年敏锐地察觉到风速变慢了一些,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银发男人的身影逆着光,虚幻且不真实,他的声音被狂风打散,零零落落地,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再见。”他轻轻地说。

夕阳一点一点穿过他瘦削的身形,在小杰的眼睛里慢慢投印出越来越大的明亮倒影。他扬起头,男人的身影在指缝间已经很模糊了,岌岌可危,像是烈日下的余冰,他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快速而无声地动了几下,扬起令他感到陌生的微笑。

         “愿你……”

小杰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对方尾音被截断得仓促,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事物被抹去得很彻底,像是飞鸟隐入天际,雨滴落入大海,一切沉默地回归原位,戛然而止。

         奇犽沉默地看着风扭曲了男人的轮廓,身影随着呼啸的风声和破碎的话语消失在空气中。他眼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愤怒。

骗子。

银发少年抿着唇,在内心冷笑一声。

这算什么。

他把怀里的帽子戴到头上,莫名涌上一点点不安的情绪。奇犽转头看向小杰,对方垂着眼帘,手指捏着拉链上挂着的玫瑰花,安静地让人心焦。

离别总是伴随着无可避免的失落,即便是这世界不该存在的事物。小杰眨一眨眼睛,松开手指,那些悠悠沉淀下来的感觉很快消弭于无形了。他也转头看向奇犽,隔着被晒得温暖的橙金色空气,开口道。

         “我们回去吧?奇犽。”

 

他们没有沿原路返回。

他们走在临海的高架桥步行道上,奇犽捏着帽檐往下压一压——尽管偏斜的夕阳是从左后方披散下来的,帽子似乎只起到了遮挡视线的作用。小杰走在他的左侧,再左边铁色的护栏沿着人行道的边缘铺开,往下延伸是随意散落的玄色礁石点缀在散金一般的沙滩上,和被阳光的颜色晕染开来看不到边际的大海。扑上沙滩的海浪的颜色被漂得很干净,翻卷涌动下残留着消失得很快的白色泡沫。

小杰与他并肩走着,步伐一致。奇犽觉得他应当主动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他没有看小杰的表情——即便只需要动一动他的脖子——奇犽猜想大概还是一如既往,也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沉默的空气里受着煎熬。

奇犽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从并肩的双人阵营里撤回了一点点。他的视线从对方桀骜不驯的、在细细吹来的腥咸海风里微微摇曳的墨色发尖,一直扫到沐浴在暖阳中线条好看的膝盖窝和长筒靴。

银发少年迟疑起来,恐惧于未知的答案和不确定的结果——即便他压根没有向另外一位当事人透露过一丝一毫的信息。晃神间他又比小杰落后了一段距离,奇犽脚步沉重,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沮丧的声音。他的心跳缓慢而坚决地加快,声带和空气产生的震动更像是趋于本能的动作,在奇犽意识到并想要阻止自己之前,声音就已经从他唇齿之间溢出了。

“……杰。”

奇犽像被自己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喉咙发干。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心跳加速,那句简单的话像是有千斤重,挣脱不开重力的束缚沉沉地沿着他的食道往下坠落,难受极了。他觉得还没到时候,忍不住对自己擅作主张的行为产生了愤怒的焦躁。他鼓起勇气往前看,小杰也停了脚步,不做声——他在难得动用脑子并已经作出决定的思考中不爱说话——可奇犽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析了。小杰微微垂着头,目光下落,不知是在研究地砖上的花纹,还是在看奇犽被夕阳拉长在地上拖到脚边的影子。

非常糟糕的状况。奇犽昏沉的大脑里不合时宜地跳出一句废话,他的目光匆匆扫过小杰略长开的肩背又跌落到地上。顺着阳光流淌的方向,暗恋对象桀骜不驯的发型的影子在地上被拓印出的形状像是头上戴了一顶皇冠。

时间不等人。奇犽的后背被夕阳浸泡得很温暖,身体内侧却隐隐地发冷,如同他内心天人交战的两个人格,一个恨铁不成钢地叫嚣让他痛快地说出来,一个犹豫不决地絮絮叨叨念着最坏情况导致的不可挽回的后果。

小杰攥着书包背带,转过身看他。赤色的夕阳倒映在他蜜色的眼瞳里留下两个圆圆的暖色光点,他眯了眯眼,像是在适应过于强烈的光线。

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要糟糕了,杰的第六感是与生俱来的准确,他也是个靠直感干事的类型,若是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接下来八成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节奏。奇犽指尖冰凉,喉咙紧得像上了锁,心跳快得几乎要失速,耳边海浪的低吟早被放大的心跳声覆盖过去。银发少年忽然又对消失的另一个世界的35岁的自己无端生出一股怨气。如果不是这家伙自顾自地出现,又自顾自地消失,给他留下这么个痛苦的死局……!

没时间了。他舔一舔干涩的嘴唇,下定了决心。

“……杰,我、我xi……”

奇犽的声音有点抖,干涩得像生锈的锯子锯木头。他强撑起十二分的勇气和意志力努力保持平稳的语气,没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也是,奇犽。”

银发少年呆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他的口型保持着被打断说出的那个词的弧度,有点滑稽。奇犽怀疑心跳声过大令他产生了幻听的症状,他定一定神。小杰面朝着他,匆匆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眼神罕见地有些飘忽不定。对方曲起食指挠一挠脸,唇角带着细微不确定性的不安,贴紧海平面的天空上燃烧着艳丽色泽的夕霞染上了他的面颊。

         我大概是在做梦。奇犽昏昏沉沉,像被谁当头打了一闷棍。小杰衣链上用鱼线挂着的玫瑰花朵随着侧面吹来的海风一摇一摆,晃得他头更晕了。他没有开口询问,大约是在消化对方的语言,亦或是恐惧于打破这个类似幻境的局面。

         阳光旖旎,空气静谧,海风微凉。小杰就站在那里,站在他的面前,只是这样,奇犽的勇气像涨潮时的海水一样重新充盈进了内心。他大脑里的嗡鸣回响沉寂下来,听觉里震颤的心跳鼓点被海浪的节奏重新覆盖。

         “…杰,”奇犽开口,声线微微压低,一字一句慎重清晰。

         “我喜欢你。”

         奇犽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这一次他没有避开对方的目光。小杰的眼睛睁大,阳光的波纹打着旋,漾在他的瞳孔里。

         他抿一抿唇,强撑着没有后退。

         然后奇犽看见他动了。

         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向他。奇犽茫然中下意识伸出手接住小杰,冲力和惯性撞得他不得不后退几步。小杰的手楼上了他的脖子,有点吃力地踮起脚,把下巴靠在他的颈窝旁。

         “太好了!”奇犽被他抱着,雀跃的声音沿着贴近的胸膛把震动传了过来。“我也是,我也最喜欢奇犽了!”小杰笑了起来,开心地像是找到黄金的寻宝者。

         他双手环着他的颈项,是一种沉沉的实感,小杰的体温传回奇犽身上,一点一点温暖了他被隔离在阳光之外冰冷的前侧胸口和藏匿于阴影中的半身。奇犽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他双手不知所措地扶上小杰的肩臂,又赶紧放开,只虚虚环着怀里的少年。

         小杰的温热呼吸拂过他的耳畔,轻柔地像沾了太阳热度的蒲公英。奇犽呼出一口气。他们的关系早已亲密到无需使用感谢之类的客套用词,他没有开口,只是在心里默念道。

         谢谢你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谢谢你让我学会如何去爱人,谢谢你与我相遇,谢谢你……也喜欢我。

         奇犽在心底里默默想着,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手臂,像是抱着珍贵的宝物一样慎重,微微俯身贴近黑发少年长开了一些的肩膀,在对方耳畔轻声道:“杰。”

         “嗯?奇犽,我在。”

         “这不会是梦吧……”银发少年贴着对方蹭了蹭,嘀咕了一句。

         “咦,奇犽也会有犯傻的时候呢。”小杰笑了起来,从他怀里挣出来一点,仰头看他。         “不是梦啦。”

         奇犽微微低下头,小杰的眼睛是浩瀚的大海,沉淀着无数闪亮的金箔碎片,缠绕了一缕暖色的阳光,蜜糖一样甜,将他坚定温柔地包裹于其中。

         他恍惚一下,眨一眨眼,没忍住话便离了口:“杰,眼睛……真好看。”

         对方本来就大的眼睛又睁大了一点,而后那金色的甜蜜漩涡被藏了起来,眯起的眼睛像两弯新月。

         “那是因为,我的眼睛里有奇犽啊。”

         小杰解释道。认真地睁开眼睛重新注视着对方,奇犽看见他的眼睛里果然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他的脸腾地红起来,像是落日的余晖从后颈沿着耳根烧上了脸颊,所幸小杰是逆光的方向,也许——可能——没看到。在嘴皮子功夫上小杰向来不输给任何人,他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奇犽自幼被教导做事全面考虑小心谨慎,甚少在不确定的条件下做出决定——少有的几次都是和小杰有关。而他这次赌赢了。

         真幸运。

         臂弯中是幽深森林和浩瀚海洋缠绕的甘冽气息,奇犽尝试着放松下来,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忸怩一阵,犹豫地贴着小杰耳边咕哝了一句。

         “……不能反悔哦。”

         小杰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喏,这是契约,我不会反悔的!”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哦,是恋——”

         “好啦好啦!”奇犽像被电打了似的撤了一步,脸颊被触碰过的地方又烫又热,他拿手捂住,结结巴巴打断了小杰的话。他差点忘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小杰这方面的经验比他要丰富得多,他愤愤地想着,视线不自然地挪开又被吸回去。对方笑嘻嘻的,沐浴在夕阳之下,像是泛着气泡的橙子味苏打水。

         奇犽内心里蛰伏的那一点小心思像是藏匿在沙漠中的种子,被猝不及防的雨水催化得在荒芜中开出不可思议的花。他手指轻轻动了一动,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却仍然有些犹豫。他试探性地伸出手,牵住小杰。

         “回家吧?”

         与他料想不同的,对方毫不迟疑地反握住他的手。小杰的手温暖干燥,比他小一点点,手掌里细细的茧子硌着他的手心,带给他一种奇异的安稳感。

         “嗯!回家!”小杰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仍然抓着奇犽的手,没有松开。“说起来,晚上去吃什么呢……奇犽有想吃的吗?”

         又让他抢先了。奇犽跟上,有点不服气地想。算了,没关系,主动这种小事,他奇犽揍敌客要掌握起来还不是得心应手……这次就让着他好了,至于其他的,日后他就知道了。

         银发被吹动在空中小幅度摇摆,发梢蹭着脸颊,痒痒的。他偏头看一看身旁的新出炉的恋人:“烤肉?拉面?说起来,杰,关于那个……”

         “嗯?”

         “不,没什么。”奇犽适时改了口。“……就烤肉吧,甜点去吃超大份三色冰淇淋球。”

         小杰赞同了一声,开始絮絮叨叨和奇犽商量起去哪一家之类的琐碎小事。海风卷着浪涛把声音搅得很模糊。夕阳更低了,岌岌可危地往海平线下沉没,海面波光粼粼宛如镀金,衬托海色变得更加深邃。两个连着的影子慢慢靠拢接近,渐渐融合在了一起,在地上拖的很长。

         至于其他的事,并不重要,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了。

         与他们平行,与他们无关。

         而他们幸运地未曾错过,他们拥有的时间还很长。

 

 

 

 

         是大漠上风吹动沙尘的声音,又像远远传来的不真切海浪奏出的咏叹调,萦绕在耳旁,伴随着清脆又粘腻的水声。

         滴答。

         失重感渐渐消失不见,男人睁开了眼睛,他站在一棵树下,怀里抱着沉甸甸的玫瑰花束,四肢百骸像是被拆散又重组,密密麻麻的疼痛无声地叫嚣,企图扰乱神经。向下散落的水雾在头顶树冠的叶片上汇聚到叶尖一点,变成大颗的水珠顺应重力的号召坠落下来。

         滴答。

         他回来了。

 

         哦,是这里。看来是不打算给他其他的选择了。

         他站在除了雨声之外过于安静的环境里发一阵呆,忽然意识到裤兜里多了一个物体。男人腾出一只手把那东西拿了出来,是之前一直消失不见的手机,他按亮屏幕。

         下午两点二十二分。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大也不算小,无精打采地给空气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半透明灰色质感。雨丝织成纱一样的幕布横贯在天地之间,针刺一样的冷意刷过草叶渗进土壤里。枝繁叶茂的树冠展开手臂,圈出一片可有可无的避雨场所。

         应该是下了有好一阵了。男人想。数不清的水珠从无数叶片上往下掉落,很快他的头发就被浸湿了一层,卷翘的发梢被水模糊了傲气的轮廓。木头湿润的气味和青草血液的浅淡冰凉香气勾兑在空气里。草叶附着一层水色,湿漉漉地垂着脑袋,死气沉沉。榕树繁茂的枝叶间细细碎碎透出低沉的天空,苍白的像是人骨。

         他后退两步,半靠在树干旁,从另一侧裤兜里摸出烟盒,拇指挑开盒盖,从里面叼出一根烟。蓝色电光一闪,烟气在绵绵细雨间摇摇晃晃织成一缕细线,穿过繁复的枝叶,湮没进灰白的天空。烟头的火光在潮湿的空气里艰难地闪着,明明灭灭。男人漫不经心地捏住滤嘴,把香烟举到眼前,温暖的颜色却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一个空洞的漩涡。那一点橙红的暗光吞噬着雪白的卷烟纸和深麦色的烟丝,吐出焦黑的纸烬和灰白的尘卷。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震碎了几乎凝成固体的沉默空气。男人呼出一口气,把烟掐灭丢进垃圾桶。屏幕上显示着十年间未曾停止在这一天给他打电话的熟悉名字。他怔怔地盯着被雨水模糊折射出彩虹一样颜色的屏幕,还是接了起来。

         话筒那边却没有他意料之中的聒噪声音,只有音量很小的讲话声。

         大概是拨了电话放到一边忘了吧。男人心想,细听之下才发觉是两个人在对话。

         “酷拉皮卡你也不是小孩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过早成熟的你的所作所为最没有资格指责我。”

         “你说什么?!我是在说你都收手那么多年了不要那么容易激动!”

         “那也比你听了半句话就准备一拳打翻对面要好!”

         “……总之你别乱动,我都绑不上……奇犽那小子怎么还不接电话——靠已经接了啊,你自己按住,按紧点——别偷懒!”

         哦,今年的苦口婆心说教二人组的活动竟然还有前戏。男人不动声色,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喂!奇犽!”

         “唔。”

         “本大爷难得给你打一次电话不要这么冷淡嘛!”

         如果一年烦我四五次能叫难得的话。男人无可奈何地想着。对方也不等他回答,接着继续絮絮叨叨。

         “我跟你说啊,这次绝对是酷拉皮卡的问题,他大概到了更年期了,越来越暴躁,我还打算好声好气和对面讲道理,这家伙直接就——操!!”雷欧力惨叫一声,男人猜想他们房顶都要被吵翻——然后传来了玻璃瓶相撞金属用具掉在地上椅子翻倒还有什么大件物体被摔在地上的声响。

         银发男人心平气和地等着,过了几秒听筒里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奇犽。”

         “嗯,你之前说的事已经办好了。”男人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一只手隔着西装外套摸了摸侧腰。“这次只能打九折。”

         “好,钱不是问题,我是想说……”酷拉皮卡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话没说完就被雷欧力打断了。

         “开免提啊酷拉皮卡!还有你的伤,能不能注意点——”

         “唉,开了开了,你能不能稍微闭嘴一会儿,正事都还没说。”

         “……雷欧力,酷拉皮卡可以自己治伤的。”奇犽蹭掉额头上淌下来的雨水,忍不住打断他们的废话,并无视了老医生大声反驳的“这是情趣你懂个屁”的回应。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只是路人罢了。比起酷拉皮卡,他跟雷欧力说的话可能要多一些,大约是因为有相似的地方。归根到底,还是厉害,天生拥有改变人与人关系的人格魅力,是维系他们关系的纽带,所以他们才能像现在这样,保持偶尔的联系。

         “咳,奇犽,我……我们是想说,今年已经是第十年了。”

         “所以?”

         “所以是时候了吧?”雷欧力接上话,他的声音放低,显得很平静,奇犽想象了一下他歪七扭八瘫在床上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奇犽,你别这样,虽然这是你和之间的事,可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去,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雷欧力的语速很快,音量却越变越小。奇犽听见了脚步声。

         “我已经在这了。”男人的银发被雨水淋透,有几缕沉沉地贴在脸颊上,他把它们拨开。“我买了很多玫瑰花,不过天气不太好,下雨。”

         “……啊,是吗,你、你决定了就好,”雷欧力沉默一阵,瓮声瓮气地回答。“下雨就下雨,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喝水呛着了,还有别的事你和酷拉皮卡说吧,过几天一起吃个饭——如果你有空。”

         雷欧力声音有点沙,匆匆结束了对话。他听见那边门被关上的声音。和酷拉皮卡并没有什么好聊的,对方也同样知晓这一点。挂电话前,酷拉皮卡犹豫着对他说:“……这几年他一直烦你,其实我和他说过别这么做,你迟早是会去的,但他不听。雷欧力也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是……”他罕见地哽了一下,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简洁地和奇犽说了声再见,挂上了电话。

         奇犽收起了手机。他肩部的西服布料被雨水浸湿,显现出更深的颜色。他定一定神,怀里的大捧花束吃饱了雨水,又沉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

         “……杰·富力士。”

         “……杰。”

         “杰?”

         “杰。”

         他念了好几次这个名字,声音小到几乎被雨声盖住。云层很低,男人抬头看看灰白的天空,又沉默了下来。

         雨势没有要变小的意思。奇犽不动声色想了想,径直走进了雨中。雨丝很细很轻却很密,落在树枝草叶上发出的声响像沙和风的圆舞曲。地上汪着水洼,男人皮鞋踩进去溅起一圈很快消散的水花,只留连绵的涟漪微微波动。花束玻璃纸上缀着大小不一的水滴,闪着不起眼的光。

         外套很快就湿了,奇犽并不在意,他把湿哒哒的额发拨到一旁,有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衬衣里,沾湿的布料贴着心口,冰凉凉的。靛蓝的眼瞳里弥散着沉甸甸的海色,倒映着灰色的暗霾。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了他。

         男人长出一口气,他有点局促不安地捏紧了怀里的花束,玻璃纸发出簌簌的杂声,他试探着开口。

         “杰……?”

         “是……我来晚了。你说过不要跟你说抱歉,那我就不说了。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说起来,我跟拿尼加说想要见你,结果见到了其他世界的你,小号的。”

         “我都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不过我把我们两的事说了——找15岁的小孩要建议想想还真有点丢人啊,他说该送你花的。”男人顿了顿,示意他怀里的花束。“没想到带回来了,虽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

         “是吗,那就好,只是今天天气有点糟糕啊……算了就今天吧。”奇犽把花束递过去,松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单膝着地,注视着对方。

         “杰,我喜欢你。”

         “……”

         “虽然是有点傻啦……毕竟都这个年纪了,其实应该说‘我爱你’?”

         “……”

         “我就知道。”男人微微笑了起来,深蓝瞳孔里被嫣红的花朵映出一点细微的紫,他眼神温柔,靠近一些,轻轻地开口。

         “那么……不能反悔哦。”

         浸湿的衣料贴在他的身体上,拓印出他脊背的轮廓和瘦窄的腰线。他带着执着和不可捉摸的眼神俯下身去,嘴唇轻轻印上石碑。冰冷凉薄的温度就像是深藏地底在地底的,恋人的余烬。

 

 

 

一些乱七八糟的补充设定。(为了区分,16岁的用“奇犽”和“小杰”,35岁那条世界线的用Killua和Gon)

1、单纯出于私心,35岁那条世界线的酷拉没死,旅团大概挂得七七八八了。

2、奇犽觉得Killua像二十出头的只是因为脸。事实上Killua虽然不显年龄,但至少脸非常成熟,带一点掩在面具假象后的沧桑,让人第一眼印象看过去会是“男人”而不是“青年”。

3、奇犽察觉其他气息冲进房间时候爆发的闪光,是Killua慌乱之下通电(…)烧掉了手上拿着的一束向日葵——他原本是要去看Gon的。

4、小杰没有在Killua出现的第一时间醒来,原因是他们本质都是“奇犽·揍敌客”这一存在,他们两个个体不同,但他们最原本的气息相同,而且小杰也没有感觉到危险,所以小杰的心态一直很淡定。

5、Killua一开始话非常少,他没想到真的能看见小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是面无表情的手足无措状态。

6、Killua知道小杰不是Gon,但他实在忍不住透过小杰寻找Gon的影子,因为实在经过太久了,而他们实在太像了,比他和奇犽要像太多。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是因为无论哪个世界,杰·富力士本身的性格形成是没有他人干涉的,是他自主形成的。而但凡任何一个世界的奇犽和小杰相遇,奇犽的性格都会被小杰所影响,都会被小杰参与事件的结果所影响。

所以Killua经常会看着看着就走神。另外他突然掀小杰的衣服查看有没有伤疤,也是用来警告自己不要弄混了。

7、Killua对奇犽的态度有一点点类似于红A对士郎。还有点羡慕,但他并没有太过加以干涉。因为他们在不同的平面,是“相同”而又“不同”的存在。

8、在Killua那条世界线里,他不酗酒,也很少抽烟。在16岁的这条世界线里抽得有点凶,原因是本身“奇犽”心思就十分复杂,会想得很多,他基本处于一个临近失措的边缘,所以要借助一点外部的力量让自己脑子清醒冷静下来。

9、在奇犽单独来找Killua之前,Killua都没有叫过小杰的名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喊过这个名字了。有一点逃避的想法在里面(这是无可避免的),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有问题,所以后面即使说得有些磕磕绊绊,他还是强迫自己重新开口说这个名字。

10、Killua就是一个得到过光(Gon)又再度失去光的奇犽·揍敌客。

11、自Gon去世10年来,Killua都没有再叫过一次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去看过。所以35岁那条世界线的雷欧力会年年打电话来催,试图让Killua去一次。

12、设定35岁那条世界线里,亚路嘉依然保留着他的力量(拿尼加)。他的力量实现了让Killua想要“再见Gon一次”的愿望,所以送他到别的世界线看见了小杰。另外这两条世界线的时间线是交错的,即宏观方面来说,16岁奇犽这边的时间点,平行着对应的是另一个世界Killua35岁的时间点。

Gon已经彻底的从那个世界的时间线上消失了,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做不到时光倒流。

13、16岁的小杰对35岁的Killua有恋人这件事表现得一点动摇都没有,那是因为他把Killua和奇犽分得很清楚,Killua的恋人是谁在他看来和他没有关系。

14、Killua下意识不想让小杰知道自己抽烟,所以还准备了口香糖,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小杰还是知道了,只是没有说。

 

补充花语。

[三色堇]花纹的酒店窗帘:让我们交往。

公园里的[迷迭香]:回忆不想忘记的过去。

奇犽说会送[向日葵]:沉默的爱。

[白色铃兰]的护身符:幸福即将到来。

[99朵玫瑰]:天长地久。

[郁金香]:无望之爱。

[紫色郁金香]:永不消亡的爱。


热度(321)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绯澈神宸 | Powered by LOFTER